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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战败囚禁联合修改革命道路,已婚五十年夫夫he有两崽

Notes:

*Alpha !Albus Dumbledore x Omega !Gellert Grindelwald
*猫化盖出没,针对hp魔法世界魔法生物与巫师可以杂交的私设注意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在我们的访谈正式开始之前,我想请问是什么让您在那场世纪决斗已经过去将近五年的今日,接受大众一直好奇的访谈内容的?”

红发的巫师用温和的蓝眼睛微笑着,他面对从前学生的模样总会让对方有种恍若回到霍格沃茨的隔世之感,不论是纽特·斯卡曼德,还是眼前的这位:“很好的开场提问,斯基特先生,相信这也是大众好奇的访谈内容之一。”他们都容易被牵着鼻子走。霍格沃茨现任校长不着痕迹得避开了这个问题,和颜悦色难以给人拒绝或者反驳的想法:“我想你接下来的提问可以带给你需要的答案。”

自动羽毛笔翻飞着在羊皮纸上拼命得沙沙作响,却因为操纵它的巫师记者的一个失误一下喷涌出过量的墨水,在洁净的羊皮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污渍后,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不好意思,教授。”入职不久的斯基特记者向着通过一个手疾眼快的无声无杖漂浮咒送回手里的羽毛笔道谢,再抬头的时已不知不觉受到对方的影响,严肃了起来:“好的,那么我们接下来进行正式的访谈。”

很少有邓布利多不会掌握整件事情节奏的时候,打击格林德沃的计划是的,跟他决斗是的,甚至包涵一些位于邓布利多入职母校后于伦敦购入的新房,西南角主卧那张叽嘎作响的双人床上的一些私房事。“格林德沃,你知道对于孕妇孕夫,死刑可以直接降级为终身监禁吗?”热气喷吐在敏感的耳根,距离骤然拉近幻化为一个不由自主的吻,而另一只猫耳朵也位于邓布利多的掌控之下,食指与中指牢牢固定住颤抖战栗的猫咪,耳朵通常是非常私密的部位,只有主人可以随意触碰。邓布利多拇指指腹研习教案多年的茧不清不重地抚摸,一下一下去丢给格林德沃承受。

猫咪忍不住这般的持续刺激,呜咽地喉咙发出呼呼的低沉声,但他清楚,假设他的主人此时低头,看到的只有他泛着红的眼尾。

格林德沃确信邓布利多知道他对法律那点漏洞和对威森加摩审判席上那几个阿谀奉承的官员心里打得算盘一般清清楚楚,何耐他现在没有气力反驳他。颈脖处骤然紧缩的新项圈完全是银质打造,勒得格林德沃简直喘不过气来。阳光镜面反射闪烁处甚至可以看得到一行雕琢精致的花体名字:Albus·Dumbledore——那是他无法拒绝的主人。

在经过历年累月的分道扬镳与争锋相对后,他的主人终于打算在对他履行完必要的权利后,捡起来那丁点少得可怜的义务了。“你就这么不想我死,留我一命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邓布利多,我以为我们早就两清了!”

他的银舌头没能自由得喷射威力上太久,便又被对方的锁舌咒被动三缄其口。脖子上的项圈是决斗结束当日,邓布利多收缴了老魔杖,自魔力抑制环紧扣格林德沃的手腕,又加了这一重保障。一个幻影移形,刚刚产生的决斗胜利者不在乎欢呼庆贺的人群,那些都来得没有把这个他亲手制作的项圈重新扣上这只不听话的猫咪脖子上来得重要。

他18岁时在戈德里克山谷就应该这么做,一只违逆主人的宠物永远也学不乖。“我想在我们的伴侣关系没有结束之前,永远也不会存在两清。”而永久标记带来的伴侣关系是一条漫长而黑暗的河流,漫延至宇宙的尽头。他不会再有机会这么做了,逃避可耻但有效,而不像现在的格林德沃被束缚魔力的银环捆扎了手脚,邓布利多可以用老魔杖精巧地操纵着这四个魔法道具将格林德沃的身体摆出各式各样让他满意的姿势,猫咪的柔韧性一向属于特长。

如果背叛他的只不过是手脚,真正的折磨是清醒的头脑。在格林德沃的内心黑暗之处也并非荒芜得面目全非,相反得是一个心软得一塌糊涂的撒旦喃喃自语:“输给邓布利多似乎不算什么。”至少他们都决定遵守他们刻在手心里的约定,血盟的效力即使被打破也融入了骨血,把两个似乎早就反目成仇的怨侣重新绑回到一起。

他以为他应该被丢在纽蒙迦德关押囚犯的高塔上独自腐烂,可邓布利多剥夺了他死亡的权利后,又认为终生监禁不够弥补他犯下的罪孽:他要他偿还。关于格林德沃决斗落败并没有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开庭审,并非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承担不起丢开的颜面和破碎性的现实,但是给大众看到被剥夺政治权利的格林德沃的不动产祖宅和纽蒙迦德堡的第一继承人都是邓布利多,着实是有些太超过了——他们这是为了大众的心理承受能力考虑,当然更多的是邓布利多从中作梗,这个老圣人挥霍不完的爱莫非在折磨格林德沃上也天赋异禀。

他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了,甚至没有意识到邓布利多什么时候解开了对他的锁舌封喉。兴许是为了听他的尖叫,过载的快感带来灭顶的高潮,邓布利多显然比他本人更为亲历格林德沃叫床的美妙之处。身下的床单早已和他们交合的下体一般一塌糊涂,疯狂的性爱里分神之余,格林德沃还得考虑起怎么用麻瓜的方法处理这个巫师不假思索挥一挥魔杖就可以解决的小型灾难。

他被邓布利多收缴魔杖封锁魔力后,意外得还是自食其力的生活,邓布利多哪怕一秒也没有对待一个囚犯按时送饭的宽容,而他的劳改内容也非常简单,不使用一丁点魔法的麻瓜方式家务足以让这个纯血出生的小少爷放不下那丁点可怜的自尊。“这种感觉通常是双向的,我承认我清楚这是双向的折磨。”alpha的不应期是猫咪的一部分噩梦,并非于邓布利多会像对待迷途不知返的羔羊那般如此说教劝告,难道格林德沃称不上是全巫师界数一数二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狂傲鬼,他永远,永远,也不会面对整个苍生忏悔。

他们的关系失控得毫无边际,年轻的盖勒特失魂落魄得从戈德里克山谷抓了门钥匙逃回欧洲,两个月后发现自己已有身孕。而在两个月前,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抓住了带着肆意轻狂笑容的金色大鸟,他错手认为那个在边陲山谷,破落得被不正常弟妹束缚着的红发巫师竟是自己的半身。盖勒特鲜少有同窗或同僚,独自进行魔法实验又独自被开除,却生平第一次在茫茫的中欧大陆感受到刺骨的孤独,他被邓布利多留下的一切所裹挟,或许激素可以刺激他,失恋可以蹉跎他,但是失败只能让他保持新鲜的愤怒,采撷下背叛的苦涩。

盖勒特决定独自一人行走于他们的未来蓝图,一个理想主义的国度,他没法保证自己没有想过当皇帝。

“告诉我盖勒特,你哪怕有那么一下于心有愧。”高潮余兴该是耳鬓厮磨,但他们只是比平时更为轻松得躺在一块儿,有默契得不妨碍彼此恢复体力,如此才有精力投入下一轮的寻欢作乐。所以此时他们都清醒得很,可以回想得起决斗时向彼此释放的每一个要命的咒语,真实的恨意才可将魔咒辅助带来强大无比的威力。他们那时候的关系就简单无比,有秩序的失控,对于格林德沃而言便是舒适圈内的。由此观之他讨厌不应期的邓布利多,一切秩序伴随荷尔蒙的释放重新回归到对方湛蓝的眼眸当中,他看起来又像是一本正经套着三件套指点迷津如何将老鼠变形成茶杯后不遗漏尾巴的教书匠了。

哦,他忘了,他的教授很久以前成为校长后便不用亲临课堂。那张刊登霍格沃茨史上最英俊的校长的预言家日报头版还被他沿着边线剪裁下来,封装在文件夹漫不经心的第一页。这方面他和大众品味一致,最英俊比其余邓布利多的成就来的都更夺人眼球,举世瞩目的天才每个时代都有,变得皱巴巴的最终出现在他卧室垃圾桶的报纸可不多。还好安东·沃格尔出于私心专门又给他带了一期,他才得以记录决斗前最后一次难熬的发情期。他那不过是听道途说,这是自从1899年夏天两个omega心照不宣绕不开的话题,但盖勒特才是那个长久订阅英国报纸的古怪德语区巫师。

“愧疚?为了你吗,那也太廉价了一些,我不觉得有空在这里白日宣淫的人需要这点不寻常的感情。”盖勒特的脑子也有些空荡荡的,omega严格意义上也有类似的贤者时间,只不过作为快感的承受者他们的感受和体面都被整个社会所忽视,连带着他们的存在本身,都在悄无声息的沉默里消亡。直到有一天,一个胆大包天的先知竟有胆量敲击装睡的心灵,他有预言的威力,蛊惑之中许诺了光芒万丈的未来,邓布利多却翻开麻瓜圣经称呼他为敌基督。

“你没有解除伴侣关系,你本可以,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居过后。”他们并非一直未见,两个本就该顶峰相见的巫师之间有太多值得比较和共同提及的机会,他们缺少的不过是一些更为私人的信息,更为私密的契机。否则而言他们从未断开联系,就像腺体上一刻不停的标记,手心里时刻警醒着的疤痕。

“所以你有过愧疚,仅仅只是对我。”格林德沃沉默了,感到今晚已经说的够多做的够多,热情顷刻间便已冷却,他抽身想要离开,却被邓布利多一把搂住肩膀,连带着揪住毛茸茸的猫尾巴,热气喷涌在侧脸上:“我想要更了解你。”

他们分开后的一长大段时间都被历史学家划分为20世纪前期,麻瓜充满创造力的时代也没有抛下他们本该到此为止的关系。也是在那个模糊时间点的某个寻常的发情期,盖勒特被猫咪混种的生物天性和omega的劣根恶性折磨,热潮三天三夜试遍了世间几乎所有的方法依然一无所获,他会死于客观的脱水,和最难听粗话里的omega死法之一。好在他和阿不思之间脆弱的链接在感知到了生命危险,还是久违得感应向远在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本世纪最危险的黑巫师之一得以逃脱淫丧纽蒙迦德的不堪命运。

阿不思那时候有说了说教之外的话吗?他们的交流百分之五十是身体上的,另外的部分则很好诠释了无效沟通四个大字的概念。“让我放弃omega腺体来逃避和你的伴侣联系,你也太自视甚高了些,alpha。Omega整个群体或许并不具备杰出人物和社会话语权,他们甚至无法保障自身的巫师基本权益,但很显然我是,我也可以,我就不会放弃一部分的自己。”阿不思从那时刻开始没有更可恨过被称呼为alpha,他以为盖勒特至少可以一直叫他阿不思。他用一个魔咒,来不及抚平衬衫上的褶皱,便套上外衣离开了纽蒙迦德。

他还是太年轻了些,都不敢肖想格林德沃再叫一声“阿尔”。若是后来的邓布利多,就可以轻易推测出格林德沃不为人知的下半句,正如他熟悉对方没有第二个人触碰过的下半身:“正如同我是纯血,所以混血种、麻瓜种,还有麻瓜,在我的统治里还是多半要倒大霉。”莫非他对格林德沃就是毫无作用,即使他们分享着该死的链接,在决斗结束当夜就重建的血盟,即使格林德沃依旧可以称呼他为“主人”?

猫咪被拽得生疼,兴许擦破了皮的生理性泪水重新湿润了漂亮的异瞳眼眶,一边脚踝上的魔法限制圈被邓布利多的无杖魔法高高抬起,整个下身又是一览无余,他极力的侧过脸去,错过他的alpha眼底的晦暗不明,打从心底里狠狠地诅咒邓布利多,就像过去数日他对应全体欧洲巫师的想象都应该做的决斗落败者姿态。但邓布利多就是不如他所愿的轻易放过他,强势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邓布利多捏着他的下巴,逼迫异色的双瞳直视自己湛蓝的双眸。

双方眼里都有太多彼此读不懂的事物,他们最终准确对上了的只剩下情欲,接着毫无章法的啃咬在一起才是千万年来被称颂的爱情真相。

或许也会有更糟糕的情况,盖勒特可能为了得到更多老牌贵族的资助,明面上支持血统论而非能力大于血统的一般概念,这更符合他纯血的出身,是那样“符合他身份的明智”。邓布利多厌恶自己被一只摄人心魄的猫咪勾走了魂的样子,他无数次想象过他们之间的其他可能,盖勒特会在那个雨夜后回来带他走吗吗?盖勒特会把他们的理想付诸实现吗?盖勒特还会爱他吗?

这太多愁善感了些,阿不思。邓布利多自诩还没有达到圣人的境地,老魔杖嗜血的杖柄还捏在他手里,带着从上一任主人那里看不透的心绪,那一点点易主的力量蛊惑他停不下来的去弥补一个可能性,一个有混血巫师主人的猫咪不可能支持见鬼的血统论,纯血什么都代表不了。

“我们曾经互相深刻了解,那个夏天的两个月足以让人知根知底。”格林德沃平衡了一下喘气和回答的声线,沙哑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性感,接连的又是一阵美妙的呻吟:“别用那种心态揣度我,我那一汤勺少得可怜的分享欲都在你这里挥霍完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感到无话可说,无人可谈。世间有太多俗人和废物占据了巫师稀少的血脉。”邓布利多埋头干正事,并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他们两个共同攀登顶峰,格林德沃也昏昏沉沉,没有听到什么答案。

“你在期待安东·沃格尔的来访?”邓布利多从早餐桌的报纸上抬眼,略过半月形眼镜上方看着隔着客厅面对一水盆床单的格林德沃,后者耸耸肩,若无其事的将整张床单下压浸透了水,而后拎起一块作为他们昨日欢爱证据的白色浑浊污渍展示给邓布利多看:“没有。”他都没有施舍给因为猫咪不陪自己吃早餐而有些闷闷不乐的主人第二个眼神,就接着低头研究麻瓜洗涤剂和水的配比了。

他说自己不饿,对于英式煮豆子没有任何的胃口,拙劣的借口以此逃避和邓布利多在一张餐桌上的时光。家养小精灵有时候会报告格林德沃在邓布利多离开后自顾自开起了猫罐头,更有甚者,是夺过几个以头抢地的家养小精灵的锅铲尝试煎两根德式香肠,和一个饱和度与色泽都完美的荷包蛋,他因为这点事浪费了两倍的食材。

真是一只挑剔的猫咪,邓布利多心疼了一秒钟需要再次补充的食材库,抄近就有麻瓜的新鲜蔬果市场,但他想提早在格林德沃睡午觉没有醒来前躲开他,给那些被毛手毛脚小猫咪手洗的衣物施上足够的清理一新,或者是清泉如水和烘干咒重新来一遍。他不确定格林德沃发现了没有,即使是被禁锢了魔力,对方在隐蔽气息这方面依然有身为猫科动物的本能,这到可以解释对方的变本加厉的偷懒。而家养小精灵可能不适合在麻瓜市场采购,那会吓坏那里的人们,他考虑教他们使用混淆咒。

“如果你还是不喜欢吃早饭,是时候让你的家庭医生来做一次全面检查了,包括我们之前说好的备孕检查。”“那你也要检查。”格林德沃有可能还在心里顶了一句他没有同意,而邓布利多确信他感应到猫咪脖子上的寒毛差不多都竖起来了,大口嚼了嚼培根,在心里默默宣布他扳回一局。在清点完毕被没收的格林德沃家族阔气的祖产后邓布利多大致给自己定位了个下辈子养猫衣食无忧财富不愁攀龙附凤,唯一的麻烦便是这只小猫咪大概是数一数二的精贵、难伺候、挑剔,并且是个无药可救的黑巫师。

魔法生物和巫师的血统总是相互杂交,隐形或显性的遗传,魔法猫咪不算太稀有,也比不上媚娃血统来得受欢迎,但在各国魔法部重点打击下野火烧不尽的畸形秀上总是榜上有名。盖勒特是他整个家族那一辈最受宠的孩子,不止是作为继承人的位置,而且一只异瞳的金白色猫咪总是最值得宠爱的,不是吗?

盖勒特并非贵人多忘事,在纯血贵族们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里,他凭借独特的血统脱颖而出。兴许他曾经也有过一两个,被家族长老认为值得缔结婚约的对象,但是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在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级长,安东·沃格尔。他在听说对方与自己曾有过婚约也没有因此多注意上那张金发的脸,直到他们双双因为不同原因离开了魔法大船镇守的地方。可沃格尔离家自立门户的地方确实算是盖勒特失魂落魄之中唯一想到的地点,他们在此之后才算彻底熟络了些许。

巫师界狭窄,闭塞,总没有足够空间施展足够的抱负。盖勒特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魔法部的效率低下,就如同在此之后厌恶英国的下雨天,当然他还是留下惊鸿一瞥一个昏昏倒地取走了战无不胜的老魔杖。这给了他召唤信徒的一个巨大助力,但沃格尔还是时不时从公务里抬起头,比客观事实更为刻薄的提醒他,莫失莫忘,他这是在推翻整个巫师界的秩序,包括他们自己,走错一步即为万劫不复。

“他们没必要把世界上每一件坏事都赖在我头上,这是德国,到处都有金发的巫师,alpha,beta,omega,一点点猫咪的种族天赋不过是称赞纯血巫师本身的无上历史光辉——你懂的,祖上玩得够大。”邓布利多任凭吩咐帮纽蒙迦德的前任主人——好吧,其实现在也是主人之一——从地窖取出了年份保守的红酒,虽然他没有动手,只是向家养小精灵展示了格林德沃手写的编号,事实上,直到他仔细看着酒的瓶身,那干净凌冽的醇香也没有吹灭1899这个年份带来的不良影响。

“你嗜甜如命,安东从加拿大偷渡来的冰酒或许更适合你,女士酒。”格林德沃依旧没有停止他的绝食示威,却无师自通了向主人讨要酒喝。他喝得很快,开始是沉默的,直到邓布利多整理完了白天被格林德沃翻开没有整理好的衣柜,和满地狼藉的厨房,才浑浑噩噩的说起胡话来。邓布利多原本并不想给他喝酒,但是需要借酒消愁的不止格林德沃一个人,在几天之内失去了如日中天事业的黑巫师同样毁灭了原本封心锁爱的霍格沃茨校长。邓布利多深刻检讨自己再年轻一点点都可能经受不住权欲滔天的诱惑,他想坐上格林德沃的位置,而格林德沃邀请他这么做。

那座易主的纽蒙迦德城堡便是最好的证明,在决斗前封锁的不动产使用了邓布利多的血液来打开。各国最精尖的傲罗人才,在被从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前国际通缉犯黑巫师后,又对格林德沃曾经的大本营犯了难。而邓布利多那一丁点珍贵的指尖血,曾经被私定终身的伴侣所交换了,现在被虎视眈眈的各国群雄所盯梢的,雪山顶峰的大门一开,结界巨大的威力把一秒钟前还趋之若鹜的人群一扫而空。邓布利多独自走进了空空如也的门厅,格林德沃千百次这么做过吗,走进自己建造的城堡,品尝权力巅峰的孤傲?

格林德沃是在霍格沃茨小巫师熄灯的时间从酒醉里醒来的,很难不怀疑他整夜都不用再合眼了。主卧联通的卫生间里水声潺潺,格林德沃没有一丝犹豫便打开门挤了进去,用异瞳特有的冷酷盯得邓布利多心里发毛,简直要伸手去唤来放在洗手台面上的老魔杖。但此刻特有的物理距离造成的排位优势是,老魔杖独特的枝节正被他的上一任主人把玩:“背信弃义的东西。”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把魔杖啪得一声扔到了地上,击起几点积水,清脆的回应晃荡在水雾蒙蒙的密闭空间,很难想象这是他当年跳窗得到的死亡圣器。还没有结束,邓布利多躺在逐渐转凉的浴缸水里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对着酒量奇特的黑巫师扔一个昏睡咒,泡泡浴上方飘着的小鸭子还在保持一成不变的微笑,可他无法忽视浴缸边缘的上方就是格林德沃的异色双瞳,他为了视野平视蹲了下来。

“你亲自去了,打开了它。”
“是的。”

随着这句回答,不知何时已经缓步移动到一个危险距离的猫咪放弃了继续贴近的动作,而是迅速起身,作势就要抬脚踏入浴缸,降落到邓布利多双腿之间的位置。“你不敢踩下去的。”避无可避,邓布利多到是一动不动的维持原本放松的姿态,任凭这个偷袭犯的动作:“你需要这么对待自己每天吃的东西吗?”如他所愿,格林德沃在他大腿边上的位置下脚,许久没有修剪的趾甲刮拉着大腿内侧的嫩肉,滋味有说不上的微妙。

“你当我不敢吗?”格林德沃嘴上还没有认输,重心放前,小小的浴缸承受了它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两个成年男性,多余的水花飞溅,格林德沃整个人都踏了进来,再毫无保留的正面摔到邓布利多的身上。“嘶——”有预谋作案的猫化巫师当然早早得把猫耳朵收好了,猫咪天性怕水,他不乐意在不是自己的主场被拿捏了。所以尖尖的指甲只能算作对主人好生伺候的一点点回报,难以保持平衡的猫咪用一瞬间幻化出来的爪子狠狠抓了邓布利多几道。

结局当然还是被拎着后颈拿开,格林德沃不满的看着忽然出现在邓布利多手里的老魔杖,破口大骂了几句德国俚语,手脚上的银环瞬间发力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的。“我希望你没有忘记明天的家庭医生预约检查,现在,回去睡觉。”

“你给我洗过澡了?”猫咪后知后觉扇了扇自己的口腔,几乎没有过多的酒精味,他确实有被好好照顾。可能是因为这个动作过于猫化,他的耳朵和尾巴在放松状态还是掉了出来,就这样,一只巨大的猫咪被一个礼貌的漂浮咒请出了浴室门,附赠呯的一个关门,差点夹住了他的尾巴。他身上没有一点沾到的泡沫,可回到床上,格林德沃依然无法迅速入睡。

他的校长在假期总是相对的清闲一些,也有可能是邓布利多近日都因为格林德沃的原因被困在家里的缘故,说来好笑,邓布利多是格林德沃的监狱,这却困住了他们两个人。格林德沃想起上一次见到沃格尔和他刚刚从德姆斯特朗放假回来的儿子,那只导致邓布利多吃了三天闷醋的金色小猫咪。安东尼奥是沃格尔冥思苦想了一个月的名字,他险些就是安东·沃格尔二世了,可格林德沃认为被称为迷你并不是那么舒适的发音,并且这个孩子终有一天会到叛逆期,大概不会想要被当做某人的复制品。奶猫的气质总是比普通小孩更可爱一些,不论性格特质都有一点软软的推动保护欲的劲儿。“你都给他起名字了,正好也给他当一下教父吧。”

格林德沃犹豫了一下,表情古怪,就好像这也是他的孩子一般,而不是一只被他随手从高空的夜骐马车上扔下去的食羊兽。他心软了。沃格尔是个单亲父亲,试图给孩子弥补出一个相对完整的家庭合情合理,即使是编造的。不论如何这都让他想起了已经很多年前的那个孩子,那个他没敢多看一眼的胚胎。编排绯闻的小报离谱笔锋妙笔生花,可以让他和沃格尔两个omega生出孩子来,却完全不敢放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五十年的爱恨情仇。说到底,当年那件事就如镜中花水中月,当夏天过去,竟然找不到盖勒特曾经踏足戈德里克山谷的多少证明,那段记忆随着他的离开被一并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只有他们两人永远相连在一起的心脏。

“教父!”安东尼奥,刚从德姆斯特朗放假归来享受属于他的暑假的孩子,带着一种纯真的稚气和烂漫的性格,一下就扑进了格林德沃怀里,身高只够把脑袋埋进他教父的肚子上,可格林德沃却有耐心蹲下来好好的抱了抱他,幼年的猫咪不太好控制自己的第二血统,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因为抚摸立了起来,当然长辈还是很小心的避开了隐私的部位,只是摸了脑袋,亲了亲金灿灿的微卷额发和红彤彤的小脸蛋。邓布利多一向是喜欢孩子的,他才是那个在学校里工作了大半人生的人,可看到一向反感占据他时间的小崽子的伴侣难得偏爱一个与他有略微相似的孩子,却让他的胃部被揪紧了——假如他们也可以有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

“你好,邓布利多先生。”安东尼奥是很懂礼节礼貌的,知道忽视在场的另一位客人是不合礼数的,圆溜溜的蓝眼睛抱完教父后伸出小手,也和邓布利多打招呼。邓布利多不确定该怎么对待这个孩子,也就微微弯腰,一把握住了那只小手:“你好,小先生。”谁知道小孩子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心直口快:“我常常听到教父说起你,特别是很晚很晚的时候,可学校里的人都不相信我,还说要对我施黑魔法。”“别瞎说话。”沃格尔制止了小安东尼奥更多漏出的话,邓布利多给了一个台阶:“虽然德姆斯特朗教授黑魔法,但这不应该是滥用在同学之间的。”这孩子才几年级,他没有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盖勒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格林德沃趁机和沃格尔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仅仅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无进一步的寒暄。不存在一座移动的监狱,有的只有邓布利多无限的纵容的私心,他们赌对了老圣人的优待俘虏,只是不确定邓布利多的具体政治取向。虽然格林德沃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当着他的囚犯,显然即使他的追随者可以放弃他,整个世界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沃格尔用孩子放暑假作为理由,也透露给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是这个孩子的教父这一信息,正当的拜访却让人浮想联翩。邓布利多应声上钩,他确实比自己想象的稍微更在意一点这个被外界传得有鼻有眼的“两个omega的孩子”。

但亲自目睹后他可以肯定,这不可能是格林德沃的孩子。如果是格林德沃的孩子,即使也是这般金发蓝眼,也应该更为英俊,半长的金发披在耳侧,嘴唇更薄,面色更透亮,眼睛当然得像邓布利多自己才好,阿不思可以毫不夸张的复述那些对他蓝眼睛的高度褒奖,流转的蓝色智慧的光芒,比得上盖勒特那罕见的异色瞳膜症。如果他们的孩子是那般可爱的话,邓布利多也会觉得这是梅林最至高无上的恩赐,比霍格沃茨每个刚刚入学的小巫师都要特别,只因为那是他和盖勒特的孩子。

“你脑子里也太吵了些,别再想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了。”格林德沃通过他们的精神链接对他大声叫唤,显然不满一个小小的常规检查就已经把他吓到想象孩子的模样了。等一会儿也可以问问盖勒特对孩子的期待,邓布利多把视线挪开,避免再被如此轻易的看穿想法,格林德沃对此发出一声冷哼。他们重建血盟后便开启了双方脑子里相对公共区域的共享,这是为了健康伴侣关系跨出的重要一步,因为他们不必再为了谁的无杖摄神取念更精妙而暗暗较劲了,邓布利多也觉得被好胜心搞得手腕上勒得一道道的小猫咪难得激起了自己的怜爱之情,只能用幼稚得像孩子来解释了。

家庭医生是通过壁炉来的,对他们彼此的小小插曲视而不见,并无较大反应,一个职业素养斐然的严谨刻板的德国人,已经兢兢业业给格林德沃服务了好多年。这是个比圣芒戈医院更好的选择,在专业性上,也在保密性上,他们不想被捕风捉影到任何的相关情况。况且,时局动荡才是常态,世纪决斗后的巫师界也算完全变了天,邓布利多按照协议内容并没有将圣徒势力连根铲除,而是选择换个方向将其净化。如果格林德沃的革命已经失败了,那么现在是邓布利多登场了。

这么说来,这一位大抵也是圣徒了,看来很快格林德沃曾经的党羽就会得知他们的首领的备孕计划,不得不说这个认知对他刚刚被唤回的神智没有什么好处。红发巫师沉默的看着医生望闻问切,几个测量身体状况的咒语被施展在身上,速记羽毛笔沙沙在羊皮纸上详细登记了血液,肝脏等器官的状况。医生看着他们气氛稍微放松才开始询问格林德沃决斗后的伤势恢复怎样,期间他避开了邓布利多的眼神。“好得差不多了。”格林德沃随口一答,医生摇摇头,那本厚厚的病例册自动往前吹起,邓布利多瞥到了一眼格林德沃开过的治疗过度钻心剜骨症状的记录。

他也记录了两人最近的生活作息,保持良好的身体情况对备孕来说功不可没,也可降低孩子的健康问题概率。他对盖勒特的厌食不置可否:“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用魔药开胃,当然,我认为更大因素是精神性的。”这么说着,他把整理好的病例放在一旁,气氛一时微沉,他们都知道正题这才刚刚开始。

“我需要先统计一下近期的发情期的周期。”这位医生不知道给格林德沃开了多少的抑制剂,看他掏出另一本专门的小册子就可以得知了。如果按照格林德沃自己的说法,这位老医生世代为他们家族服务,那他的第一支抑制剂到决斗前的最后一支都来源于此,还包括格林德沃被捕入狱后的身体治疗,他甚至关心他决斗后的状况。看起来就是要把格林德沃里里外外翻个遍,还问了不少决斗后的治疗魔药。对邓布利多的状况就没有过于上心了,可能是默认决斗的胜者并无过多的伤害,可天晓得他们那天把每个黑魔法咒语的反咒研究得透透的才敢给对方治愈伤口。

不过要是的确很清楚格林德沃的身体状况的话,也有可能是知道他们不会向对方下死手。邓布利多起身离开去给自己拿一些醒酒的蜂蜜水,和藏好不被格林德沃看到的柠檬雪宝,他确实有一些宿醉的症状,也可能是他想把那对医患的窃窃私语关在门后。

等他回来之后,手中立即被塞了一个小瓶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格林德沃毫无掩饰的偷笑,简直就是想让他看到,所幸很快他也从那对狡黠的异瞳里读出来这是要他做什么:体液检查。魔咒检测到的体液终究是隔了一层身体,结果不够精准。“不需要太多,用不着如此紧张。”那个圣徒医生出声,乍一听是站在他主子那边帮腔的,但也算是忠言逆耳的医嘱。而另一个魔药瓶已经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等待检查了,看来格林德沃比他更快的完成了这项工作,他落后于了进度。

关上厕所门,解开皮带,红发巫师低头看着自己红棕色的丛林发愣,捏着那个小瓶子,好像是唯一值得谨记的事务,体温把它提高了一点温度,他抬手给自己来了个保暖咒。他回想起在沃格尔的宅子里,他构思的格林德沃的孩子应该有的样子,而现在那个孩子的模样越发成熟,直到变得与记忆中那个戈德里克山谷初来乍到的少年如出一辙,16岁的盖勒特是那万丈光芒的太阳,照亮了他刚刚成年的凄凉境况。

“我就知道你在想我,alpha莫非喜欢为了自尊心在厕所里磨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绮梦,来自于现在的格林德沃的嘲弄刺耳异常,妨碍他继续污染那个金发少年天使一般的面庞了。“闭嘴。”邓布利多微微喘着气呵斥道,他选择用更放松的姿势坐下来,头朝上看着一块块方形瓷砖贴好的天花板,好像是山谷上空的飘荡着的云。“你会选择那个离你家最近的谷仓,把我摁在那堆去年收割的稻草堆上,逼我低下头来玩我的猫耳朵,然后我会哭着求饶叫你主人。”

“接着你说轻一点,你弟弟在附近放羊,可能会听到动静。但是你的手是变本加厉的,我爽得把尾巴绕在你的腿上。用牙齿去叼你的裤子,那个东西滚烫得一下一下打在我脸上。”

“一个叫血盟的东西就是那时候的实验,我不想你给我套上项圈,所以你翻阅古书,找到了这么个私定终身的方法,只对两情相悦的伴侣有效。我们发誓不会伤害彼此,血液都纠缠在一起,从此以后不分你我。”

“手掌是谁先划开的?不清楚,但是我们同时握上了,那个精致的小瓶子就随着咒语完成了。你同意让我更多的带着它,好像给猫咪脖子里挂上的特质铭牌,一个精巧的小挂饰,却拥有货真价实的婚约威力,我们从此以后结为伴侣关系。”

“可以了,盖勒特,谢谢。”过载的眩晕感笼罩了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头脑,眼前冒出黑乎乎的一片星星。“好了就快出来,医生说下一步需要你在场。”邓布利多摇晃了一下那个瓶子,不得不说地面上还是有不少浪费的部分,换做他和盖勒特疯起来可不是就这样草草了事,这些东西在被擦拭或者清理一新前,总是有更多的花样玩法。可对于此时的情况而言,他们最好的去处便都是omega的生殖腔,那将会孕育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确定他们都做好准备当父母了,但自信一点,孩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房间里凭空出现一张椅子,格林德沃最偏好的巴洛克风格,一时间差点让邓布利多瞠目结舌得以为格林德沃对魔法抑制环的突破已经达到了如此精细的变形咒。好在事实并非如此,是那个医生的手笔。“格林德沃先生,躺上去。”话音刚落,那张椅子的椅背倒了下去,比平放稍微高一点点弧度,方便操作。“趴过去,可能有点不舒服。”医生冷静的下达指令:“邓布利多先生,抱住他的上身,固定好不要乱动。”是生殖腔口的检查,必须要动手触摸才可完成。格林德沃听得到背后传来速速显形的透视魔咒,还有医用手套拆开的声音,已经紧张得不言自明。邓布利多靠在他身边,开始只是握住他的手,后来把格林德沃整个上身都抱入怀中。格林德沃靠在邓布利多大腿上,猫耳朵打起了真正慌张的飞机耳。“别怕。”他的alpha在脑海中安慰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还好检查结束得很迅速,报告显示作为当代最为强大的巫师界黑白双煞,他们的身体状况的确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临别前,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洒下飞路粉的时候医生又多嘴了一句:“你很多年前那一次流产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生殖腔自动修复得很好,不用太有心理压力。”壁炉的火光由红转绿,象征成功的传输,再被邓布利多在这个不需要壁炉的天气熄灭。火光燥热的温度照在格林德沃苍白的脸色上,竟然让他出了几滴冷汗。还是邓布利多先发制人,力道狠毒的摄神取念让他转瞬间仿佛回到了决斗的竞技场。“嘶!”格林德沃抱着头蹲下来,他狼狈的抵抗收效胜微,如果他有魔杖还可能有抵挡刚刚那出奇一招,但现在锁在他头脑封存最久远最私密最刻骨铭心的那些辛酸苦辣,相当一部分已经被翻了出来。他看到16岁的他冲动得从那座刚刚出了命案的房子里逃出来,他看到寻求帮助后沃格尔那刺眼的震惊。但邓布利多还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结果,魔咒没有停下。

“不,不要!”格林德沃奋力的掐住胳膊上的肉,让那些苍白的皮肤都变得血淋淋了,直到来迟的血盟把两个人都捆的结结实实,理智才从邓布利多的眼里回归。“他的意思是,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句话大概在他大脑里转了九下,在口中说出来还是陌生得好像梅林开创魔法史那般,如梦似幻。格林德沃还没缓过劲来,抄起最近的一个茶杯砸过去,热茶顷刻撒了满脸满地,从邓布利多修剪得体的胡子上一滴滴落下,毁了一件平淡无奇的家居衬衫。“你冷静下来了没有?”格林德沃警惕得问道,而邓布利多反而像一下子失了一口气,瘫坐到了沙发上:“你甚至当时都没有联系我,后来也没有告诉我。”

“因为这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会在16岁生下什么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邓布利多把那个杯子捡了起来,清理了一下后重新倒满红茶,他需要转移片刻注意力。动荡的政治时局动荡不安,他在这里为了一个人讨价还价。没有公开庭审不代表正义之剑不会被挥下,邓布利多需要同时提交格林德沃的犯罪证明,圣徒组织的违法行经,和格林德沃的无罪证明。这是一场与自我辩论的漫长道路,最最开始的山谷里,多少议案就是他帮助盖勒特整理成提纲的,而现在他却要亲自的推翻这一切。

莫非他们的梦想和当年分道扬镳的爱情一般,已然流产。还是说这里依旧有保守派的温和改革措施,那样的话,他们早该进入魔法部了。可事实上当年的他们谁都不会做,别说德姆斯特朗肄业生格林德沃了,就是邓布利多自己在与格林德沃构思出那般蔑视世人的激进方案后,也无法再承受与魔法部同流合污的对天才的埋没。邓布利多渴望见证下一个天才的诞生,他“龟缩”于母校偏居一隅,却不曾料想,等来的究竟是天才,还是魔王?

而他甚至不知道曾经他也在年少轻狂中无意创造出过一个小生命,盖勒特会时不时想起这件事吗,他的心魔一块,并且这一举动确实曾伤害了他的身体?信息素平稳得在空气里流淌,伴侣双方的信息素对彼此都有安抚效果,此时他们似乎平静下来,终于决定好好谈一谈了。

“你过得到是滋润。”沃格尔看着安东尼奥并没有因为霍格沃茨校长的小小批评而消磨了热情,反而念念叨叨接着说了学校的奇闻轶事,乖乖闭口不谈黑魔法,仅仅是周边生活的驯鹿,还有魔法大湖里的人鱼之类,以及北方罕见的温暖的阳光,他们用保暖咒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当然是因为使用频率颇高的缘故。“怎么会有想让他人脱罪的家伙,可你碰到的还不止一个。”沃格尔比了一个手势:“两个。我还没有忘记,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容易的事情。”格林德沃虚虚得扯开了嘴角,蔫坏的笑道:“说明这盘棋我还有用罢了,谁知道最后不会上演一个王车易位。”

接下来的话不便被听到,相信邓布利多的监听咒即使在被小孩的吵闹绊住也不会失手。沃格尔不动声色得靠近了格林德沃的脸侧,他们短暂得开放了几句话的精神链接:“你的alpha还要你也算是出人意料。”“谁说不是呢,我还以为下一次见你得是你的结婚仪式了,你的alpha没有回来吗?没有人选的话我可以出席伴郎。”格林德沃面无表情,肌肉没有抽动一下,全当坐着发呆得顶了回去。“但是是不是小安东尼奥在迎来另一位父亲前,可以先拥有第二个教父了?”“这个我们晚点再说,提醒你的是,威森加摩巫师协会决定消除你的身份,你现在在法律社会意义上不是死人一个,而是从未存在过。”沃格尔眼珠微微转动,显然在挑选合适的言辞:“但邓布利多提出这个章程后,要求给你重建一个新的身份。你清楚不少带有魔法生物血统的巫师都因家庭与社会的歧视被雪藏,所以造成了相当一部分的黑户。”

“你的新身份叫盖勒特·邓布利多,唯一的社会关系是拥有一个英国巫师主人,那个人刚刚因为打败了本世纪最邪恶的黑巫师而登上巧克力蛙卡片。”

强烈的情绪冲动膨胀冲破了格林德沃的整个精神图景,一下子把沃格尔的暂时链接弹了出去,而后者早有准备,在突然一击之下得以全身而退。“这是毫无任何法律道德素质的议案,如果他们想处死我,我可以死在决斗场上,可以死在刑场上,可以老死在监狱的高塔上。哪一种都来得比假惺惺的人道关怀来的真情实感,哪怕是要创造奴隶也没有凭空到来的。让我猜猜生平前面该怎么写,父母不明16岁被标记,首生子夭折?那要怎么解释那一大笔砸在邓布利多脑袋上的纯血家族遗产?”他抬起双手,向沃格尔展示那一对银质闪闪发光的手铐,此时正因为抑制魔力的效益狠狠勒住格林德沃的手腕。

沃格尔的怜悯让他回忆起若干年前的那个雨夜,那时候听完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后,这个同样年轻的omega也是这么看着被标记的omega猫咪的。邓布利多恐怕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他的话,格林德沃甚至不需要抬头,就可以从对方的信息素里揣摩出对方此时的躁动。赶在被截断之前,沃格尔再偷偷的给他塞了一句话:“那个议案是否执行还是要看邓布利多的操作,有怀疑称他不过是想要让那笔财产的来路更正规一点,或者不想你们的孩子是私生子。”他耸了耸肩:“你也可以觉得他就是想和你结婚却多年未果罢了。”

“我现在是谁,你的附庸吗?”格林德沃脱力的靠在椅背上,他恍然间认为自己需要一个解释。“不,盖勒特,我最终决定公开血盟。”邓布利多看起来同样的痛苦,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种感觉通常是双向的,他们之间的任何隔阂都会通过裂纹一点点漫延,直到伤害到本身脆弱的个体上,疼痛是互相的,逃不开的。“我同意,接下来由你来控制这一切。”格林德沃终于松口,让渡出一部分他霸道专横的控制权:“我倒要看看这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斯基特记者听得相当投入,一只自动速记一只手写,笔芯子都快要擦出火花来了。外界对这对魔法史最高峰处的伴侣一向是褒贬不一,有人认为政治抱负的相撞着实天生一对,也有人唾弃其中的任意一方称其“配不上”,可莫非还有别的任何人配得上?“至于我为什么突然接受了这个访谈,是因为从我十八岁时就结缔了伴侣关系算起,我们竟然遗漏了金婚纪念。”邓布利多似乎被自己的话逗乐了:“我打算今年补过一个,我们都太忙了,很难想象我们最终复合了,不是吗?”若是对于一个在欧洲经历过格林德沃肆虐的巫师而言,这是句太过火的话,而对长久以来处于邓布利多庇护的英国来说,刚刚好。

“你还没有整理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吗,阿利斯?”夏天会随着暑气慢慢过去,学校会开学,不论是霍格沃茨还是德姆斯特朗,只是冷一点和冷好多的区别。Alistair·Dumbledore是一只红色的小猫,罕见的异瞳和盖勒特是相反的左右,眼中却有一脉相承的慵懒作派:“为什么Anita是要去霍格沃茨,我却一直在德姆斯特朗,爸?”当年小阿利斯泰即将入学,就众口纷纭,邓布利多家的长子会去哪个魔法学校也风靡过赌场的下注盘,这确实是个值得考量的问题。格林德沃拍板决定了德姆斯特朗,人数比霍格沃茨多,来自各个国家差异混杂,相对更为开放一点,他也一点不乐意见到有人管他的宝贝儿子叫rusty,虽然他确实是稀少的红棕色猫咪混血,相当漂亮。只是好像和邓布利多的期望反了过来。

揣着阿利斯泰的时期,格林德沃通过了审判最终的结果,维持现有的邓布利多看守加劳改,随着表现减刑。不得不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普通人是无法反对神的,暂时没人敢看他们两个联手一起当大魔王,虽然邓布利多选择公布他们那点破事,比如血盟,比如标记,依然引来了轩然大波,好在有格林德沃这个一直保持着卷土重来态势的定时炸弹的守护下,巫师界平稳得迎来了一连串基础性改革的过渡期。

“妈咪说要给我带去学校的新书包还没拿来,他回来了我再理。还有厚被子也该换了,一定是讨厌的猫头鹰偷偷啃了我的被子。”阿利斯吧唧得接着挖那个猫罐头,吃得很香,格林德沃拿给他的,他们家一向实行猫咪自行开罐。一阵幻影移形的爆破声从玄关传来,是格林德沃回来了,红色的小猫惊喜的扑过去,表现得比往常还要粘人。“又不舍得去学校啦,你明明都通校了,随时都可以回来。”还有一地的东西要施空间延展咒,虽然孩子总是常常收到猫头鹰寄来的包裹,他们还是担心行李里少了什么必不可少的。

“阿妮塔说她不想去格兰芬多。”“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比起阿利斯泰,他的妹妹更像是一个意外,他们在匆忙的政治生涯里的某一次收到这一份天降大礼,虽然没有第一次当家长那么感慨梅林的恩赐了,但这也是他们的小天使。格林德沃到对于起名完全是随意态度,他很乐意叫第一个孩子崽崽,也就同意了邓布利多选得这个充满苏格兰风情的名字,而且邓布利多选中间名用了盖勒特,这让他诧异他没有加入自己的名字,原来放在后方,全名就是阿利斯泰·盖勒特·伍尔弗里克·邓布利多,再长就记不住了。到了女儿这里,邓布利多终于收获了和他期望的相同的孩子,却不认为她有除了姓氏外再多的邓布利多成分——她小时候太爱扯她哥哥的尾巴了——在他们磋商几周时间把阿利安娜排除第一位后,挑了更为活泼的名字,虽然有时候他们也会叫她安娜。生活向前看,一点点脱敏治疗必不可少。邓布利多到是很想让女儿姓格林德沃,却被提醒这没有什么意义,还容易招来非议。当他们的孩子也不轻松,和他们有关的一切都不免染上一些传奇的色彩,和过度的口舌。

“我看到你藏的那一期报纸了,拿出来。”不同于热衷于庆祝孩子开学回归二人世界的一般巫师家长,霍格沃茨的校长也同时结束了他的假期,但他们总归还是有了相较于暑假更多的二人空间,可喜可贺。“你难道还没有读过这一期吗,我以为你才是最清楚这些内容的人。”格林德沃不动声色的掏出糅在袖子里已经显得皱巴巴的巫师报纸,一个伸展咒和恢复如初过了头,现在这张报纸又是刚刚被印刷出那般崭新了。头版是巨大的金婚快乐印刷体,和邓布利多的一张半身照,上面的红发巫师精神抖擞,岁月积淀了智慧与力量。格林德沃用魔杖小心的释放切割咒,把头版连着图片边线剪裁下来。

“在我看自己的那一份之前,就收到了三份相同的报导内容,圣徒在这方面都精明如斯的知道我想看什么,连崽崽也把这报纸毕恭毕敬的递到我手上。”白金色的猫咪抖落了一下放松的耳朵,把剪贴内容小心的镶嵌进一个相框:“不算太糟糕的惊喜,虽然整篇都是对我从始至终的夸张表白和不易余地的商业互吹,不过要我说,我爱看极了。”

他们深深的凝望对视了许久,直到距离越来越近,逐渐贴在一起,耳鬓厮磨:“对,就是这样。”他们的吻纠缠在一起,摇晃着身体,陷入缠绵的被窝。“不算来得太迟,我是说,金婚快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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